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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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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聽風樓主竟然會搶神醫的藥材?這似乎有些沒道理吧!”歐陽子睿有些不解地道。雖然歐陽子睿身為皇子,但一直是混江湖的,聽風樓勢力很大,他不明白聽風樓主為何會做這種好像對他並沒有什麽益處的事。

“那人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,不過他行事的作風,確實很難猜。我想他的目的應該不是什麽藥材。”阿箏道,他與聽風樓主接觸不多,但一直知道那個人不好對付。

“哥哥,你認識聽風樓主?”錦年好奇的看向阿箏,在她看來,最難纏的人便是這個她的親哥哥了,好像什麽都逃不過他的掌控,嗯,白玉茗應該是個例外,不過娘親說的,癡人惹不起,而白玉茗絕對是癡人中的癡人。

“打過幾次交道,不過,沒見過他的正臉。”阿箏淡淡道。

“啊,他這麽厲害,哥哥連他的正臉都沒有看到。”錦年露出遺憾的表情,倒是對這個聽風樓主更加感興趣了。

阿箏白了錦年一眼,道:“是個人都有不想讓人知道東西,我又何必勉強,年兒,好奇心會害死貓的!”

錦年瞪了阿箏一眼,過去纏著阿平,道:“平哥哥,桂花糕分年兒一份好不好?”

阿平抱著盤子,躲過錦年伸過來的小手,道:“你喜歡,自己跟娘親要去,這可是娘親親手給我做的,太子哥哥和三哥,我都是不給的。”

阿箏看了兩個幼稚如孩童一般搶東西的弟妹,道:“子君,我們到院子裏坐坐吧!”說著便擡腳往外面走去。

歐陽子君便也站起身來,向沈雁翎和寧兒道:“五叔、五嬸,子君先告退了。”

安王府的花園中,阿箏悠閑地坐在一株桂花樹上,甩著兩條修長的腿,見歐陽子君過來,拍拍身邊的位置,示意歐陽子君坐上來。歐陽子君也沒有客氣,直接在阿箏身邊坐下,問道:“怎麽了?有什麽話要單獨對我說?”

阿箏笑笑道:“我還記得,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,你冷著一張臉,跟我說我在你身邊絕對待不了三天。本來我還不想呆在宮中,你這麽一說,我反倒和你對上了,偏就要留下。那時我還真沒想到我會和你成為兄弟。”

歐陽子君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,道:“原來你是跟我賭氣才留下來的,虧我還以為你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的。”

阿箏看向歐陽子君,老實的道:“我那時只有五歲好不好,你天天冷著一張臉,我敢靠近你身邊就不錯了。哎,這麽多年你就沒有一點變化,將來要是嚇壞了嫂子,看你怎麽心疼!”

“你瞎操心什麽呢!不過你今年也有二十了,五叔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有你了吧!我看這回五叔和五嬸要開始操心你的終生大事了,就是父皇想必也是要關心的!”歐陽子君道。

阿箏一挑眉,道:“我要是遇到一個娘親這樣的人,立刻就娶了回來,可惜啊,緣分不到。哎,怎麽扯到這裏來了,我叫你出來是有正事跟你說的。”

“什麽正事?”歐陽子君問道。

阿箏沒有說話,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遞給歐陽子君。歐陽子君接過,看了一遍,皺著眉頭看向阿箏道:“鬼蜮?”

“嗯!”阿箏點點頭,“他們用了鬼蜮毒瘴陣,虧得娘親教了我陣法醫術,又有白玉茗相助,不然,我們三十萬大軍恐怕一個都回不來。”阿箏臉上現出一絲陰郁,頓了頓又道:“楚陽澄似乎也在查鬼蜮,我聽說,齊慕也到京城了,這回可算熱鬧了。”

“抱歉,讓你冒險了!”歐陽子君有些歉疚,一直以來他都把阿箏當做親兄弟看待,雖然阿箏說的輕描淡寫的,但牽扯上鬼蜮,哪裏是容易的。

阿箏搖搖頭道:“晚些時候,我問問爹爹,他對鬼蜮的了解應該更多。不過,楚陽澄究竟是個怎樣的人?”阿箏離開京城的時候,楚陽澄才剛剛考上狀元,他對於楚陽澄,僅只知道楚陽澄的傳奇故事罷了。

“楚陽澄,楚家的五少爺,當年死去的第一美女楚淩煙的雙胞胎哥哥,十五歲考中狀元進入仕途,卻不靠楚家的名望,而是本身的才能,十八歲就當上丞相。說起來他跟你同年,當今朝臣當中,他算是最難纏的一個,就是父皇,對他也是十分欣賞的。”歐陽子君解釋道。

阿箏點點頭,能得到冷酷太子這樣的評價,這個人確實不簡單。

另一邊,白玉茗跟著藥童匆匆回到京城的別院,趕忙往自己的寶貝藥房走去。藥房當中並沒有被洗劫了的慘狀,幾乎連東西的放置都沒有什麽變化,但是,白玉茗往書架旁邊的一個玉匣走去,打開蓋子,果然裏面空空如也,不由得咬牙。這個藥房當中,最珍貴的並非這玉匣中的那一枚朱果,但是,對他而言,搬走這一個房間,都不如拿走這一枚朱果重要。

白玉茗靠著桌子坐下,向小藥童道:“小雨,拿走東西的人,可有留下什麽話?”

“那黑衣人說,公子的果子聽風樓拿走了,若是公子想拿回來,便在今晚子時在清波湖的湖心亭等他。”小雨低聲道,白玉茗一向溫和,哪怕犯了錯通常也不會重罰,但是小雨最怕的便是公子如現在這般,靜靜地坐著,清冷而憂傷。

“好,你去吧!我一個人靜一靜。”白玉茗拿手撐著頭,側臉如玉一般白皙細膩,卻帶著難言的寂寥憂傷。

“公子,侯府傳來消息了,說夫人又犯病了,想見一見公子。”小雨雖然知道公子不願意提起侯府的事,可是夫人是公子最大的牽掛,即使侯府是為了別的目的想騙公子回去,他也不敢隱瞞夫人的消息。

“我知道了,你告訴他們,我明天一早回去。”白玉茗沒有擡頭,清冷的聲音道。

“是,小雨下去了。”說著便退了出去。

屋內只剩下一個人,白玉茗擡起頭來,臉上盡是冷意。金陵侯府,這個他一直不願提起的地方,卻是他每次回京都不得不面對的地方,只因為他唯一的牽掛,他的母親還在侯府。他不得不承認,他出生在侯府,可是從小到大,侯府的族譜中都沒有他的名字,他不在意,隨了他母親的姓,名字也是母親取得,從五歲離開侯府,他回去的時間屈指可數。

他還記得,當初他師父出現在侯府,對他父親說,可以治好他的長子,也就是他的嫡兄,金陵侯世子,條件是帶走他的時候,他父親毫不猶豫的將他交給了師父。那時父親的歡喜刺痛了他,父親從未想過,他離開侯府之後,會被怎樣的對待,心裏只有他的兄長可以好起來。

他跟隨師父離開,開始學醫,十幾年的時間,由一個侯府沒有姓氏沒有名字,也沒有公子稱呼的庶子,成了毒醫唯一的弟子。他的師父,身為毒醫,從來治病救人只隨心情,當初把他從侯府中帶出來,也只是覺得連奴婢都可以欺負的他很可憐。師父將一身的醫術交給他,甚至把藥王谷名下的產業也全都交給他,待他就如親子一般。

從離開侯府起,他就再也不想回去,但是,府中還有一個他在意的人,便是他的母親,白笑兒。母親名為笑兒,可是,從小到大他從未見過母親展顏。金陵侯府有好幾房姨娘,就是通房也不少,但是白玉茗一直不明白的便是,為何無論父親還是侯夫人都唯獨苛待母親。

每一次他回京,父親都會命人以母親生病為由,讓他回府。他知道父親這麽做的原因,藥王谷雖然鮮少過問外界的事,但不代表就軟弱可欺,之所以幾百年屹立不倒,自有自己的支持力量。為了母親的安全,他安排了人守在母親身邊,他知道母親沒有病,也沒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傷害母親,而父親,不想整個侯府陪葬,也不敢妄動母親。之所以叫他回去,只因為他那個嫡兄,自小就體弱多病,加上府裏那一群妾室、庶子哪裏是省油的燈,每一次回來,那個兄長都是一身的病。

他並不同情那個兄長,在它看來,第一次被害,是無辜受害,第二次被害也情有可原,但一次又一次的被害,就是笨蛋了,俗話說久病成醫,就算成不了醫,總該學會防著別人吧,他都不知該說他笨還是說他可憐了。

想著,便站起身來,抽了一本醫書翻閱,反正聽風樓約得時間是子時,他到時候過去就是。他白玉茗從未怕過什麽,對方既然約了他見面,想必是想要他做什麽,只要拿回東西,旁的並不重要,因為父親答應過他,他將朱果交到父親手裏,便讓他帶走母親。在他看來,沒有什麽比母親更重要。

亥時剛過,白玉茗便披了一件袍子,往外走去。小雨追過來,道:“公子,你真的要去嗎?那些人肯定不是好人,他們會傷害公子你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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